壹 电 白县及 电 白 方 言
文/陈云龙（岭南师范学院教授）
电白区，广东省茂名市市辖区，位于广东西南沿海，北靠高州、阳春，东连阳西，西接茂南区、吴川，南临南海。2014年4月18日挂牌成立，由原电白县和茂名市茂港区合并而成。电白区是茂名市辖区内唯一的一个沿海县级行政区，其沿海地区是广东茂名滨海新区（以电城、博贺两镇为起步区）的重要组成部分；七迳镇则被茂名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简称茂名高新区，属于滨海新区规划的一部分）管辖；南海街道等属于水东湾新城范围。下辖2个街道、21个镇、3个虚拟镇2，014年电白区总人口197万。
电白县历史悠 久。据 历 代 县 志,电白唐 虞 时 代 属南 交地,三 代 时是 杨 州之 南 裔。秦朝 设 南海郡,电 白 属 其 西 境。春 秋战 国 时 代 为 百越地。秦末,赵佗盘 踞 越 地,自 称 南 越 王,电 白 为其辖境。三 国 时,地 属吴 国。汉 献 帝 建 安二 十 五 年 （公元220 年）,吴 黄武五 年 （公 元226 年） 吴 国 把交 州 的 南 海、 苍 梧 、高 凉、 郁林四 郡 分 出 来,设置 广州。电 白隶 广州 高 凉郡 高 凉 县地。南 北 朝时从 高 凉 郡析 置 海 昌 郡。海 昌 郡 辖地在 今 电 白 电城镇 北 部 树仔镇。隋 开 皇 九 年（ 公元589 年）,合 并 电白、海 昌 二 郡 置 电 白县,电 白 自 此 以 县 称。从 唐 到 清,电白 基 本 隶 属 高 州。县 治所在 今高州的长坡,明成 化 三 年 （公 元1467 年）,因 受 山 贼 骚扰,县 治 迁 往 神 电 卫 今 电 城,卫、县 同治。民国属广 东 南 路 行 政 专员公署。民国二 十 八 年 （公元1939 年）,为 避 日 机 轰 炸,县治 迁 往霞 洞 镇。三 十 六 年 （公 元1949 年） 迁 回 电 城。年 以 后,1949年隶属湛江 地 区。1950年 12月县治迁 往水东。1983年 湛 江 地 区 撤 销,电白 县属 茂 名市。
电 白 县 境秦 汉 时代为 百 越 族人 居 住。主 要 为 壮、侗、瑶、但 等 族。隋唐时 代,县 东、 东 北及中部 地 区 主要 是 瑶族、 侗族 人聚居 。西南 沿 江、沿 海 一 带 则主要 是但 族、壮 族 人聚居。电 城北部 的 山 兜 丁 村 是六世纪女 民 族 英 雄、但 人 首 领 冼 氏 夫 人 的出生地。唐 以 后,部 分 但、僚、 瑶等 少数 民 族 与 汉人 同 化,部分 向 西 部迁徙。唐 开元 后,电 白 理 人开 始 有 系 统、有 组 织地经 雷 州南 迁海 南。瑶、 壮 、 侗族人 则 向广 西 迁徙。
汉人最早进入 电白 的 时 间 和 规模,没 有 见到 详 实的 材 料。有 资 料可 考 的 进入 时 间是 从 宋徽宗 年 间 到 明 末。比 较多的 人 是 从 福建的 莆 田、晋江、闽 县、福 州 来 的。例 如,据《电白县 乡土志 》 记 载,崇 祯 七 十 五 年 （公元1642 年）,福 建 杨 天锡 道士 率 乡 四 十 八户,二 十 四 姓,七 十 二 人航 海 迁居 电 白 县 鹑哥 寨。
另一 规模 比 较大 的 移 民 是神 电卫 的官 兵。明 洪武 二 十 七 年 （公元1394 年）,广东 都 指 挥 使花 茂奏 准,在 电白 县 下 保 宁 乡 之 白 石 坡 建 神 电卫,以 防 楼寇。洪 武 年 间 （公 元1368-1401年）,驻 电 白海 防的 神 电卫 有兵员七千 九百 余 人。至 永 乐 中,电 白 县编入军 户 的 有 一千 余 户。明 代前 期 实 行 世 袭军 户 制,父 死 子 继,兄 终弟 及,后改 为招 募 制,明正 统 中期 （公 元1440 年 左右）,驻神 电卫的 马、步兵 都是从外 地招 募 来 的,神 电 卫常 去招 兵 的地 方 是 浙江 省,其次是 福建 省。这些 卫 兵 编成 户 所 驻于 神 电 卫城 内外。
还有 一 个重 要 来 源 就是 历 任 官 员及 其 后 代。据 光 绪年编 重 修 电白县 志 》记载统计,明 朝在 电 白 任职的各 级 官吏共有 二 百九 十 五人,其 中 没 有籍 贯 记 录 的 有 五 十 人。有籍贯记 录 的 人二 百 四 十 五 人 中,本 邑 官 员 只 有 五 人,来 自南 海、东 莞、顺德、新会 等 地,属 今 广 东 籍 的 有 四 十人。剩 下 均为 来 自其 它 省的外籍 官员,有 二 百一 十 五 人。外地官 员 中,来 自 福 建、浙江、江西、广 西 的官 员居多,另 有部分 人 来 自 直隶、 顺天 、徐 州、云 南 等地。这 些 官 员及 家 属、仆从 以 及他们 的后 代 在 电 白 留 居 繁 衍,是 电 白 人 口 的重 要构 成部分。
由 于 电白 县 长期 以 来,民 族交替、杂 居、同 化,外 来 人口 异 源 多 流,电白县 的方言显得异常复 杂。关 于 电 白 县方言,旧 县 志 有 所 论 及,现 转 引如 下：
清 光 绪《 电白 县 志·卷三 》引 用 时 加 标 点 唐 宋 以 前,壮 瑶 杂 处,语 多 难 辨。前 明军 卫 留居电城,今 城 中 人 语 曰“旧 时 正” ,海 旁 声 音近 雷琼,曰“海 话”山 中 声 音 近潮 嘉,曰“山 话” 。
又 民国 《电白县 志 稿 》电白 语 言,比 诸 他县,较 为复杂,确 而 论 之,亦可分 为三 系 一 曰 海 语系，二 曰 客 语 系，三 曰 越语 系。
1、 海语 系。中 国 沿 海七 省,皆有 此 种语言 所分 布,其 音 虽 有清浊轻重 之不 同,而 其语 根 则古 今 遐迩 皆不 变,且 其 日 常所言,为 各 种 语言 所 无 者 甚 伙。而 稽 诸 《春 秋 左 氏 传 》、 《楚辞 》、 《说文 》,若合符契。考其 民 族,源 出于吴 楚,后 由 福 建厦 门 等 地,流 入 潮汕 方 面,分 布 于 韩江 下流一带,复蔓 延 至 惠 来、海 丰、陆 丰,而 播 散 于 高 雷琼 崖 沿 海 各地。
2、 客 语 系。客语 又 称“哎 语” ,因 其 读“我”曰“哎” ,故名。钟独 佛 云 客家 之 称 始 于宋,福老 之 称 始 于 唐。因 其 民 族有 客 家 之 称,故 其语言,亦 曰 客 语。考其 祖先,源 出于 古代 汉族,其 裔本来 自 河南、湖 北 间,泊 晋 永嘉 变 乱 之后,司、充、豫、雍等 州,相 继沦 陷 于 五胡 外 族,被 其 压 逼,乃 掣 家 南 渡,相 率 迁徙 于 闽赣,此是客 家 之 第 一步 迁移。及 黄 巢 变乱,直 至 五 代末 年,凡八 十 余载,中 原之 地,干 戈 扰 攘,民无 宁 日。而割 据 福 建 之王 绪,又 复暴 决 无 道,屠杀 良 民,旋再南迁 而至 广 东东北 二 部,此 是 客 家第 二步之 迁移。迄乎 宋 末,元 兵 南 下,临 安 陷 落,宋 室君 臣,播 迁 入粤,客家 民 族,或被元 兵 凶 暴 而 移 居 粤 之 西南 部,或 起兵 勤 王,转 战 于崖 门 一 带,而 至 高、雷、钦、廉 沿 海 各 地。此是客家 第 三 步之 迁移。因 其 民 族 来 自 中 原,与 土 著有 主 客 之 别,故 称 之 谓“客家” ,考其语 言 亦 与古 代 中 原声 音符 合,故 陈 兰 甫 谓 客 语 多 隋唐 以 前 古 音，章太 炎 著岭外三 洲语,亦 证 明 客话 词 语 皆有所本 云。
3、 越 语 系。越 语 亦 名“粤语” 。广 东 人 自 称 日 粤 人,称其地 亦 日 粤 东,其 实 越、粤 二 字,古本 通用。《史 记 》 南 越传、东越传,汉 书 》作 南粤传、闽 粤传,此 其证 也。古 有 百 粤 之 目,粤、越 原是一 种 通 用 名 词,在 昔包括 地 域，北 自 会 稽 之 东 贩,南 至 九真 交 趾之 骆越,皆其 地也。所 以 古有于 越、扬 越、南 粤、闽 越、骆越种 种称 号。《春 秋 》有 夷 越,《 国 语 》 有 夔 越,《 史 记 》 汉通 西 南 夷,以功 都 为越 禽 郡,唐 有 飞 越、盘越、明 有腾 越、 平 越 ,可 见 古 代 越族 在 中 国 南部 极 为繁衍。广东、广西,即古 百 粤 地,秦 置 南 海、 桂 林 、象郡、 汉裔 赵佗称南 越 王。节 录 林 语 堂《 闽 粤 与古 代 越 族 之关 系 》 又 据钟 独 佛 粤 东 民 族考 源 》 云 是 古 代 越 族之 分 支,其 所居 之 地 方,多 在广州 附近,沿 珠江一带,上 至 广西之 南 部 以 及广东南部之高、廉、钦三州,皆此 民族之所 繁 滋也。
电 白 县 城,原 为 明 代 之 神 电卫,由中原调 来 归 都 指 挥所 统之 兵,称 曰 卫 兵,其子孙 繁 殖 于 城之 内,即 今 之黎马蓝 各 族 其语 言 因其地 而 言 曰“城 语” ,因 其 时 而 言 曰“旧 时 正” ,即 明 代 之 正音,因 其语 言与 今 之 普 通 话 相 近,故 斯篇 附 述之。
清 光 绪 《电 白 县志 》所指 的“潮嘉”当 指 潮 州 的嘉 应 府,即 现在 的 广 东 之 梅 州。 “山 话”即 客家话。因 客 家 人 多 居 住 县 东 北 部 山 区,故名。 “雷琼” 指 雷 州 半岛 和海南 岛。电白的海话和雷州 半岛 及海 南岛 的 方 言 都属 闽方 言 系统。民国 《电 白县 志 》 比 较 详 细地 介 绍 了电白方言 的种类及 其 来 源。关 于 神 电 卫卫兵 的 后 代是 否“今 之 黎 马 蓝 各 族” ,尚 无 考证。当 年 神 电卫 的 卫 兵是否“由 中 原 调来”也还 需 要 考证。不过 现 电 白 县 既 有 当 时神 电卫 使 用的 旧 时 正 话 下 称“正话”,还有一 种 话 叫 马蓝话 也写作“麻 兰”,两 种 方 言有 差异,当地说这两种话 的 人 互不认同。两 种 县 志提 到 的 方言 共 有 四 种 闽 语、客 家 话、粤语、旧 时正 话。清 光 绪 《电白县 志 》 没 有提到 粤话 白话,概 因为 粤 话 进 人 比 较 晚,在 当时可 能 还 没 有 进 入 或影响 不 大。现 电 白 人 把粤语 叫“客 话” 。两 种方 言 志 所 论 方 言 的顺序 不 同,反 映了方 言 地 位 的 变化。清 光 绪 《 电白 县志 》 把“旧时 正” 放在 第 一 位置 ,而 民 国 《 电 白 县志 稿 》把“旧 时 正” 放 在最后 “附 述之” 。说明“旧 时 正”已 从优 势 方 言 变 成 弱势 方言。
从 现 在的情 况 看,电 白县 有 三 大 方 言 闽 语、客 家话、粤 语。还 有 归属 未 明 的“旧 时正 话” 、“马 蓝 话” 、 “山瑶 话” 。各大 方 言都有 内部差异。闽 语在 电 白 分 为“黎话” 和 “海 话” ,还包括分 布在 马 踏的“福 建 话” 、 “饶 平 话” ,是 现 电 白县 第 一 大 方 言,讲 这 种话 的人达八 十 多万。电 白 的海话 主要 分 布 在 东部 及 南部 沿 海的爵 山、马 踏、电城、 大榜岭 门、 麻岗、龙 山、 旦场等 镇 ,另外,陈村、 林头、观 珠、望夫 等 镇 也 有 少量 分 布。黎话主要分 布 在 西 部 及 西 南部 的 水 东、陈村、南 海、沙院、小 良、七 逸、坡心 、 羊角、 林 头 、霞 洞 等 镇,另外,大衙、观 珠、黄 岭、旦场、麻 岗、龙 门 有 少量分布。海话 以 电城 为 代 表,黎话 以 霞 洞 为 代 表。客家 话 有 大 哎 和 小 哎 之别。大 哎 指 那 些 受 其它方 言 影响 较少的客家 话,小 哎 指那 些地 处 分 散受 其它 方 言 影 响较多 的 客 家 话。分布在东、 北部山区 的那霍、罗 坑、 望夫 、 黄 岭、 ‘沙 琅、观 珠 等镇、西 部霞 洞、中 部 大 衙、马 踏、林 头也 有 较多 分 布。岭 门、 麻岗、 旦场、曙光 场有 少量 分 布。客 家 话 以 沙 琅为 代 表,讲 客家话的 有 二 十 八万 左 右。粤语 有羊 角 白和 咸水 白等 不同名称,还包括分 布曙光 场 的 四 邑话,分 布在马踏 镇 的淡水 阳 江话。主要 分 布在 山羊、七逸 等 镇,另少量 散布各 地。讲 白 话 的人 有十 六万。正话 分布 在大 衙、马 踏等镇 的 一 些小村 落。正 话 内部也有差异,讲 旧 时正 的人不 足 一 万,详 见 后。讲 马蓝、山 瑶 话 的人 总 数 不足五 千。见 下图
图片说明
①本 图 描绘 电白县方言 的 主 体 分布情 况。中 部 乡 镇,往 往 是 几 种方 言 以 自 然 村 为 单 位 错杂 分 布,难 以 具 体 标出,只 能粗略表 示 该 地 区 有哪些方言。闽、客、粤 方 言根 据 电白县 志·方 言 》 加 以 核实 描绘,旧 时 正 话点根据笔 者的 调 查标 出。
② 同 一 种 方言内部 有 差异,本地 人 往往 用不 同 的名称 加 以 区 别。本 图不加 区 别,只 标大的 系属。例 如 海话 和黎 话 都 属 闽方 言,都 用 符 号标 记。白话、 客 家 话同。闽、粤、客 不 标地 名,旧 时 正 话标 出 村 委会 的 名 称。
本 文 调 查研 究 的 是“旧 时 正 话” 。笔 者 于 年 正 月首次赴 华楼调 查,年 又 先后 三次赴 大衙、 麻 岗 、马 踏、电城、旦场 等 镇,一是核对 读音,二 是 调 查对 比 其他 几 处 的 正 话,三是 与周围 其 他方言作 初步 比 较。
在 调 查 过程 中,得到 电白县 政府李振斌先 生,县 政府 办公室,地 方志办公 室,以 及 大衙镇、 麻岗 镇、马 踏镇、电城 镇 的 领导 和 工 作 人 员 的大 力 支持。发 音 人 陈 孔文、陈 昌 其、陈 广义、 黎耀民、黎登泰、 李 益 城 、黎盛 基、车朝 立、 伍 世坤、李锦 源、唐 惠 安 等 先生,高 维 成、 张辉 潜 、程美 玲、 朱巧 玲 等 同学 给 予了 耐 心细 致 的 配 合。在 调查 之初 林 营 同学 同往华楼帮 助 联系发音 人,充 当翻 译,也 整理 了 部 分 材料,使 我能 顺 利 地 进 行调 查。对 所有给 予我 帮助的人,在此表 示 衷心的 感谢。
贰 旧 时正话 及 其 声 韵 调
正 话是 明 清 时 代通行 于 神 电卫 城 内,所 以 又 叫“城 话” 。关 于正 话 的来 源,旧 县 志 说 是神 电卫的卫 兵 带 来并 留 传 下 来 的 一 种方 言。卫兵的 来 源 又 有 两 说,一 说 是从 中原调来,一 说是从浙 江、 福建招募 来。
当地 居 民 说 是历任 电 白 的外 省 籍 官 员 带来 的,现 在 讲 正 话 的 华 楼 人 认 为是 从 福 建 来 的。从华 楼 陈 氏 族 谱 看,陈 氏 一世公 （见 几公 ）从 闽 来 电 白时,最早 住 在 新 居堂 （现在 马 踏镇 境 内,也写 作“普 居 堂”）,他 的第 三 代 世孙壁 山 公 才 于 康 熙 年 间迁往 电 城 南门,第 四 代世 孙 普荣 公 于 雍 正 六 年 （公 元1728 年） 迁到 华 楼 逸村 今华楼村。见 《 陈 氏式 姥公 部分 族谱 》,又 见于 一世 祖《 碑 记 》 从时、从 地 以 及一世 公 只 身前来 看,正话 并 不 源 自 于 他,也不 是从 福建 来 的。另 据 大 衙镇 山 塘 村 《黎 氏 族 潜 》 说“先 世 远 祖 由 福 建 省 莆 田 县珠 矶巷 迁 占 藉 新会。明洪 武初,粤省 洪海 贼寇 屡 劫,加 以 楼寇、 达子 、土 匪,而 莲 头 南 巴 诸 港 被 害 尤甚。都 指挥 花 茂 奏议 设 立二 十 四 衙 军 于海 滨 驻 防。祖 时 职 典 军,奉 调 督神 电 卫 军,驻 防 于 海头 龙 阳 骚,后世子孙世 守,即家 焉。 ”《 黎 氏 族 谱·大 衙 房 》 首 集。黎世 先祖 也 是 只 身 前 来,驻守地 并 非 神 电卫。正话 也不 可 能是 黎 氏 祖先 带来 的。华 楼 陈氏、山 塘 黎 氏现在所 讲 的 正 话并非他 们的 母话,他 们 也不 是 正话 的 正 宗 传 人。正话 的 来 源及形成 比 较 复 杂,有 待 于 进 一步 调 查。
神电卫始建 于 明 洪武 二 十 七 年（ 公 元 1394年）。后屡 为 楼 寇 所 陷,城 中 居 民因此 弃 城 而逃,迁 到 山 中,散 居 于 某 些 村 落,正话 也 随 着散布 县 内 各 地,留 传 至 今。
正话 曾 是神 电 卫、甚 至 整个 电 白 县 的 优 势方言,当 地 人们 认 为它是 古 时的 官话 或 标 准 音,是 当时 读 书用 的语 言,是 当官 的 必 须学、必 须 讲 的话，因此 叫它“旧 时 正” ,意 为“古 代 的 普 通话” 。今 电 城 只 有少 数高龄 老 人 会 讲 这种 话,城 内的 交际 语言 已 为 海话所 代 替。据李锦源老 人八 十 六 岁 介 绍,他幼 年 上学 读 书用 的 旧 时 正 话,当 时 的 口 头 交 际 语言 已 经 是海话。现在正 话已 沦 为 没 有地 位 被 人 嘲 笑 的方言。旧 时 正 的“旧 时” 与 白 话的“狗屎” 谐 音 ,旧 时 正 常被戏 称 为“狗屎 正” 。正话 只在 偏 远 乡 狭 小 范 围内 使 用,而且 说 正 话 的 人 一 般 都 会 黎 话 或海话、白话、哎 话。外出 不 说正 话。正话 的使用 者 不 足 一 万 人。在 村 里,正 话也 不 是 唯一的交际 语 言,往往是正话、白 话、 黎 话 同 时 自 由交替 使 用,进 行多 方 言交 际。正 话在某些村 落 己 经 消 失或 正在 消 失。大衙镇 的 瑚璋塘村原 是 从 山 塘 分 化出 来 的 黎 姓 村落,原 讲 正 话,后 因 为所 娶媳妇 多 讲哎 话,村 里 的交 际 语 言 已 改 为 哎 话。六 十 岁 以 下 的 村 民 已 不 会 讲 正 话。麻 岗 镇 的 调 王 村 以 前讲 旧 时 正 话,现在 只 有 老人会 说,交际 语 言 已 改为白 话。
现 在 讲 正 话 的 村有 大衙镇的华 楼 村 委会的华 楼 大村、合 丫河 村、老 里塘 村、榕 树 仔村,大群 村 委会的 山 塘 村、 铺贝 村、大 角村 委 会的出米地村、乌 泥村委会的秧坡地村 较 少 人 讲 马 踏镇 秀 田 村 委会的 石 桥 村、 西河 村、石 鼓 湾 村 委会 的青 麻园 村 旦 场 镇 平 湖 村 委会 的平湖村、白石岭村、石 坑 村、杨 屋 村 部 分、 灰 窑 屋 村麻 岗 镇 热水 村 委 会 的陈桐村、班戏坡 村 大 衙 的 山 塘、铺 贝及马 踏 的 青 麻 园 都 是黎 姓,是 同 宗 分 流。语音、 词汇都 比 较接 近,其 它还 未 发现 源 流 关 系,姓 氏 也不相 同。正 话 当地 一 般 以 大衙镇华楼大村 为 代表。
本 文 所记 是 大衙镇华 楼 大 村 正 话语音,发 音 人 是 陈 广 义老人,当 年 七 十 八 岁,小学 文 化,是村 里 庙 祝,没有长 时 间 外 出。除讲 正 话 外,还 会 黎话、白 话 和 哎 话。核对 时,陈 广 义 老 人 病 重,另 请 陈孔 文老 人 协 助。陈 孔 文 老 人 今 年 七 十 四 岁,初 中 文 化,没 有 出 过 远 门,除 讲 正 话外,也 会白话、黎 话、哎 话。两 位老 人 发 音 略 有 差异,表 现在个 别 字的 读音 上。年 轻 人 读 音 与 老 人 的 读音 有 差异。本 文 记 录 老 派 读 音。其他村镇 正话 与华 楼 略 有 差 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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