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搜海杂俎：蜑人（之二）
文|于志斌
由于朝廷及其地方官员经常会提高缴纳珍珠的数量，采珠业就常常问题丛生，蜑人灾难不断。
南汉在大埔置媚川都，派兵八千人镇守，驱管蜑人在大埔海域采集珍珠。《南海百咏·媚川都》一诗道：“漭漭愁云吊媚川，蚌胎光彩夜连天；幽魂水底犹相泣，恨不生逢开宝年”。题注曰：“媚川都，伪刘采珠之地也，隶役凡二千人，每采珠，溺而死者靡日不有。所获既充府库，复以饰殿宇。潘公美克平之后，于煨烬中得所余玳瑁、珍珠以进。太祖令小黄门持视宰相，且言采珠危苦之状。开宝五年，诏废媚川都，选其少壮者为静江军，老弱者听自便。至今东莞县濒海处往往犹有遗珠。”此诗有讽恶行吊民艰呼唤宽民之政的情怀，值得点赞。注文则揭露南汉刘氏政权时，天天都有蜑人死于役作之事发生。蜑人冒死获取的珍珠、玳瑁被放进了刘氏政权的国库，也有一些被装饰到刘氏宫殿上了。刘氏政权攫取的大量珍珠哪里去了？在刘氏宫殿与刘氏政权衙门的废址里发现了一些珍珠，地方官收集后上缴了朝廷。哪里还有珍珠？现在东莞近海处还有一些遗珠。这些就是《南海百咏·媚川都》提供的史事。
《南海百咏》是南宋人方信孺的作品。这是蜑人之来到深圳的较早旁证。
我多年前担任《深圳旧志三种》责任编辑。该书收录了由张一兵校勘的《嘉庆新安县志》《康熙新安县志》《天顺东莞旧志》。《天顺东莞旧志》是一部残志。在这部残缺不全的志书中，仍能见到对疍户（也就是蛋户）的记载，如记河泊所“专管邑境蛋户，岁征渔课”；记“津渡”有“津渡”中有“蛋家租渡”。当今史志工作者研究认为：这些蛋户是从番禺、中山、江门一带迁徙而来，其历史可追溯至两千多年前南越王时期。“蛋家租”是明天顺八年立村时名字，后来村庄不断改名，今名“万江”。
“珍珠经济”是为了行文方便而起的名字。归根结底，珍珠的采集与流通就是海洋经济。蜑人是这个经济的一线劳动者，没有他们这个经济就不存在。进一步说，珍珠无数的篇章与历史，都是海洋的赐予。我们回首向来处，更要感恩海洋，珍惜海洋，回馈海洋。
蜑
（以上图文转自深圳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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