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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爷爷林祥谦丨百年郑州 ·第111期

(来源:郑州二七纪念馆订阅号)

原标题:我的爷爷林祥谦丨百年郑州 ·第111期

百年郑州的前进步伐,

百年郑州的发展轨迹,

百年郑州的风物人情,

就是这座城市的宝贵记忆。

作者:林耀武 “二七”烈士后代

每当看到鲜艳的五星红旗迎风招展,每当注视爷爷的遗像,就引起我对往事的回忆。小时候祖母经常对我讲爷爷林祥谦维护真理、献身工运的壮举,那宁死不屈的情景一幕幕呈现在我的眼前。

1921年12月下旬一个星期天的早晨,中共武汉地区党组织领导人陈潭秋,把在各省籍中威望较高的工人找来,其中就有我爷爷林祥谦。陈潭秋和武汉分部负责人林育南热情地接待他们,关切地询问江岸铁路工人的工作生活情况,并向他们介绍了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的工作方针和任务,以及全国工人运动的形势和长辛店、郑州铁路工人组织俱乐部开展斗争的情况。这次会见谈话,爷爷受到很大的启发和教育。几天后,爷爷又约江岸机器厂铣床工曾玉良等人,找到了陈潭秋等同志,向他诉说了江岸铁路工人的悲惨生活和谋求解放的热切愿望,还汇报了带有浓厚封建色彩和狭隘地方观念的各个帮口之间的隔阂与矛盾,以及帮口对工人阶级团结斗敌的不利影响。

陈潭秋了解到上述情况,便列举了大量事例,深入浅出地向爷爷他们讲述《共产党宣言》的基本观点和“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的战斗口号。介绍了《湘江评论》上 毛泽东发表的《创刊宣言》和《民众的大联合》等文章的主要内容,殷切地期望爷爷、曾玉良他们带头克服帮口观念,把工人团结起来,组织江岸工人俱乐部。会见后,陈潭秋送给爷爷《共产党宣言》等马列主义书刊。在长期的探索中,爷爷终于找到了领路人,开始走上革命的道路。就在那年年底,爷爷光荣参加了中国共产党。从此他便献身工人运动,为劳苦大众的解放事业而积极奋斗。

在党的领导和马列主义的指导下,爷爷开始对全国劳苦大众的苦难及其根源,对自己和整个工人阶级的力量及其所肩负的伟大历史使命,有了较明确的认识。他日夜奔走呼号,大力宣传组织团结战斗的革命道理。他对工人们说:“资本家不劳动赚钱多,住高高的洋房子,整天欺压我们。工人没有结成团体就要受压迫。我们要先成立工人俱乐部,团结起来和他们作斗争。”“打倒资本家!打倒军阀!”工人们热烈地响应说:“早就盼着这一天啦!”

江岸工人俱乐部终于于1922年1月22日,在老君殿举行成立大会,爷爷当选为俱乐部干事。同年10月,江岸俱乐部改名江岸“京汉铁路工会”。爷爷由于斗争性强、办事公道、善于团结群众、一心一意为广大工人谋利益,赢得了工人群众的高度信任和无比敬佩,先后被推选为江岸工会第一届委员会的会计干事,第二届委员会的会计委员,紧接着又光荣地当选为江岸分会委员长。

为了适应全国工人运动日益高涨的形势,为了满足京汉铁路工人的迫切需求,决定1923年2月1日在郑州成立京汉铁路总工会。爷爷是当时江岸分会的代表,他代表工人向京汉铁路局局长赵继贤申请派车,送江岸工人到郑州开会。起先赵继贤百般刁难不肯派车,经过工人们的坚决斗争,才勉强同意让工人坐货车去郑州,可赵又立即给在洛阳的军阀吴佩孚去电,请求派兵到郑州镇压工人。

到了开会那一天,大批军警手里端着上了刺刀的枪,杀气腾腾,阻挠代表们进会场。这时爷爷大声喊起来:“工人们,咱们冲进去!”这一声喊,三四百人全都喊:“冲呀!”一齐冲进了会场,主席团马上就宣布京汉铁路总工会正式成立,并且对军阀的暴行提出抗议。

代表们散会出来时,吴佩孚早已命令军队沿街戒严,还派兵捣毁了总工会的会址和大会会场。把各单位送给大会的礼物,扔得满街都是。总工会的领导人看到这种情况,就立即设法让全体代表回去,决定罢工抗议,并且提出条件进行交涉,总工会也撤往江岸分会场。

爷爷由郑州赶回江岸后,就把军阀的种种暴行,一一向工人们揭发了。最后说:“我们不能就这样算了,为了保障我们的自由,我们必须组织起来,成立自己的工会。我们要以最大的力量反抗军阀的暴行,争取人权、自由。”他领导江岸的铁路工人积极响应总工会总同盟大罢工的号召,4日正午12点,江岸铁路工人开始罢工了。

罢工的第4天,就是2月7日那一天,爷爷父子三人吃完晚饭刚走出去,突然响起了一阵枪声,到门口一看,原来是萧耀南的参谋长张厚生带领两营士兵向赤手空拳的工友们开枪,一路上躺满了负伤和死去的工人。这时天空漆黑,雪花飘飘,奶奶去找爷爷他们,走到半路上,有人告诉奶奶说爷爷的二弟元成被打死在三道街上,奶奶惊呆了。这时又来了一位福建同乡,他喊奶奶:“你还呆什么?快去!祥谦被他们押到车站去了!”奶奶听了急忙跑向车站,只见爷爷被捆在站台后面的电线杆上。这时奶奶的心都碎了,拼命地喊:“祥谦!祥谦!”张厚生手提一个灯笼走到爷爷跟前停下,假惺惺地说:“林会长,受委屈了!你现在的唯一出路是下令工人赶快上工。这样做,我保有你的好处,不然,就跟你兄弟一样性命难保!”

爷爷怒目以对,不予理睬。

张厚生立即凶相毕露,恶狠狠地命令刽子手持刀朝爷爷左肩砍去,鲜血顿时染红了爷爷的上衣,不断滴落在飘洒着雪花的站台上。爷爷忍着剧痛,一声不吭地巍然挺立在那里。

奶奶三步并成两步跑到车站,她知道凶暴的敌人一定会对爷爷下毒手,急忙喊道:“祥谦,有什么交代!”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的爷爷,突然听到身怀有孕的奶奶的呼唤声,着急地回答说:“你不要管我,快回去吧!”

这时,张厚生对着爷爷嚎叫:“上不上工?”

爷爷瞪圆双眼,斩钉截铁地回答说:“不上!”

张厚生又气又恼,命令刽子手朝爷爷右肩又砍一刀,并大声地狂叫:“到底下不下复工令?”

这时,爷爷虽然身受重伤,鲜血直流,仍毫不动摇地横眉冷对张厚生,纵声高呼:“上工要总工会下命令,我头可断,血可流,工不可复!”

张厚生气得脸色铁青,疯狂命令刽子手挥刀再往爷爷身上砍去。张厚生又狞笑着说:“现在怎么样了?”

爷爷用尽全身力气,大骂道:“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可怜一个好好的中国,就断送在你们这帮混账王八蛋的军阀手中。”

张厚生被骂得恼羞成怒,没等爷爷说完,就慌忙命令刽子手对他下了最后的毒手。我的爷爷为了工人阶级和人民大众的解放事业,英勇地献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1928年,在党组织和工会的帮助下,以福建同乡会的名义,祖母带着我爸爸和姑姑及3口棺椁从武汉坐船返回了故乡福建闽侯。上岸后将亲人的尸骨草草地安葬在枕峰山下。

新中国成立后,党和政府始终无微不至地关怀我们一家,专门拨款在家乡的枕峰山上修建了林祥谦烈士陵园,在尚干镇盖了一座别墅“祥庐”。党和国家领导人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李鹏等在不同时期都题了词。国庆六十周年前夕,在中宣部、中组部、中央统战部等11部委联合组织的“百位为新中国成立作出贡献的英雄模范人物和百位新中国成立以来感动中国人物”评选活动中,我爷爷入选其中之一,国庆前夕我作为烈士亲属的代表参加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的“双百”代表座谈会,受到了胡锦涛总书记等中央领导同志的亲切接见,这对我们烈士后代是莫大的光荣和鼓舞。

我和妹妹林丽钦、林丽英,弟弟林耀强作为烈士的后代,都受过中高等教育,两个妹妹在福州车辆段工作,弟弟在福建日报社工作。我于1971年进入福州铁路分局福州车辆段工作。1973年到长沙铁道学院机械系深造。在党和组织的培养下,我先后干过工人,担任过团委书记、车间党支部书记、段工会主席等职务。当选为福建省五届人大代表、区人大代表,铁道工会九届候补执委,十、十一届执委,先后6次被分局评为优秀工会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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