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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元府兵变(资治通鉴卷二四四之三)

原标题:兴元府兵变(资治通鉴卷二四四之三)

南诏国当初侵犯成都的时候,朝廷曾命山南西道派兵入川增援。山南西道节度使驻地兴元府在册的兵力太少,于是节度使李绛新招募了一千人入川。这支部队尚未到达西川时,南诏兵就已撤走,这些新兵又返回兴元。

由于兴元府的常备军兵额有严格的规定,因此这些刚刚招募的新兵又得遣返。太和四年二月乙卯(初十),李绛召集新兵,向他们传达了朝廷的诏令,然后按规矩每人赏赐麦子,命他们回家。新兵们闷闷不乐地退下,有些人就去向监军杨叔元辞行。杨叔元向来怨恨李绛不阿谀奉迎自己,就以李绛赏赐的东西太少为由故意激怒新兵。新兵果然大怒,顿时哗变,他们掠了库存的兵器后直向节度使衙门冲去。这时李绛正和幕僚们在一起饮酒宴乐,毫无防备,于是慌忙向北城跑去。有人劝李绛从城上缒下逃走,李绛说:“我是节度使,岂能逃走!( 吾为元帅,岂可逃去!)”并命推官赵存约赶快走。赵存约说:“我以往得到您的赏识和重用,岂可现在自己苟且偷生!( 存约受明公知,何可苟免!)”牙将王景延和乱兵拼力厮杀而死。李绛、赵存约和观察判官薛齐等人都被乱兵杀害。接着,乱兵屠杀了李绛的全家。

戊午(十三日),杨叔元上奏朝廷说李绛擅自扣留招募新兵用的财物,因而导致新兵哗变。庚申(十五日),唐文宗任命尚书右丞温造为山南西道节度使。这时,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的官员联名上疏,都说李绛冤枉。谏议大夫孔敏行把杨叔元如何激怒新兵作乱的事情经过如实呈奏文宗,文宗这才明白李绛被害的事实真相。

温造赶赴山南西道上任,走到褒城时遇到兴元都将卫志忠刚刚讨伐蛮人回来。温造和卫志忠秘密商议诛讨新兵哗变者的方案。于是,温造以卫志忠所率领的八百人作为自己的亲兵,另外五百人作为前锋,他们到达兴元后,进入节度使衙门,分兵把守各门。己卯(初五),温造开始履职办公,他在衙门前用酒肉犒劳将士,并对大家说:“我想问一问新兵是愿走还是愿留,请把他们全部召来。( 吾欲问新军去留之意,宜悉使来前。)”温造慰劳新兵后,命大家都坐下,然后开始喝酒。这时,卫志忠则秘密地布置亲兵包围新兵。完成包围后,卫志忠大喊一声“杀!”顿时,新兵八百多人全被杀死。监军杨叔元急忙起身,抱住温造的靴子请求免死,温造下令把他拘捕。当时亲手杀死李绛的凶手被斩成一百段,其余的新兵也都被斩首,尸体全被抛到汉江之中。温造命用一百个新兵的首级祭奠李绛,三十个首级祭奠其他死者,然后把这些情况向朝廷报告。己丑(十五日),唐文宗下令,将杨叔元流放到康州。

晚唐设立由中官担任的监军,本意是对领军将领实施监督,然而由于中官业务素质不高、政治觉悟没有的问题,结果只增加了麻烦,没起到什么作用。曾任宰相的名臣李绛都毫无意义地死在宦官之手,可见其弊端之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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