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万多人,不知不觉在3天就被消灭完了,老子就是放5万头猪让他们抓,3天也抓不完!”
这句话出自国民党中将王耀武之口,而说此话的日期也正是在莱芜战役之后,此战之后,他与李仙洲一直都有个疑惑,为何会这么快就兵败如山倒?
一场神级对决
1947年,国民党进攻山东,并在山东会战中消灭解放军主力的企图随着莱芜战役而烟消云散。
作战的双方,都是抗战时期成长起来的猛将,这场“硬碰硬”的对决,更应该讲究策略。
那年,解放战争的全国战局以华东战场为中心展开,主战场渐渐转入山东解放区内。
蒋介石的“微操”一直保持在线状态,但国民党军当时的士气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为了逆转颓败走势,国民党制定了一个“鲁南会战”的计划,打算把31万部队全部集中在华东,逼迫解放军主力在临沂附近决战。
这个看似不费神的安排其实是国民党最好的选择,就因为他们人数众多。
陈诚作为“国民党第一将”在战争开始前更是放出狠话:“即便是用豆腐渣,都能撑死他们。”
形势迫在眉睫,毛主席也仔细观察着地图,他思索后说出一段话:“为了粉碎蒋军的进攻,今后几个月必须再歼灭蒋军四五十个旅,这是决定一切的关键。”
双方都拉出大干一场的态势,就意味着一场大规模战争必然打响。
同样焦灼的,还有两位华野的猛将:陈毅与粟裕。
决策的过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是根据战争的局势变化而来的。
粟裕在回忆时谈到:“莱芜战役情况变化之多,前所未有。”
经历了4次敌情的变化,粟裕的大脑也在飞速运转,原本的“南征”也渐渐改为“北战”,陈毅当时提出了一个思路叫做“舍南取北”,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毛主席看到电报后也迅速给出回复,指示陈、粟二人要“先打弱敌,避免被动”。
如此规模的作战直接关系到整个解放战场的战局,甚至一场战争直接可以改变中国历史,粟裕肩负重任,他的压力很大,战前准备的时候,他的工作也是极为繁重。
在主动放弃临沂后,蒋介石和陈诚同时以为解放军已经过于疲劳,此战很可能快速取胜;另一边,解放军大军在十万多支前民工的协助下从临沂向蒙阴转移,可谓浩浩荡荡。
另一位主角王耀武当时正坐镇济南,他是蒋介石的爱将,很有作战经验。
他最先发现现实情况应该与蒋、陈二人想的不一样,解放军迅速机动北上,很快便将在莱芜一带形成了局部的多打少的情况,李仙洲集团难逃包围,他也随之制定了“机动策略”。
当时的视角里,国民党大军就在不远处,李仙洲集团也有暂时自保的能力,还不至于被动。
2月12日,国民党李仙洲部迅速占领莱芜、颜庄、新泰多地,为巩固防线,他们还摆出了“一字长蛇阵”,看着整个莱芜风平浪静,李仙洲也没有多想,安安静静等待着蒋介石下达指令。
没想到,真正平静的只有13日,紧接着的14日,陈毅带着华野部队已经全部抵达蒙阴,李仙洲集团已是瓮中之鳖。
20日,整个莱芜城被解放军包围,城内只有大惊失色的李仙洲。
看着自己已经彻底坚持不住了,李仙洲赶忙召开会议,得出的一致结论是:赶紧突围。
怎么突围?几号突围?从哪突围?
这些问题都是李仙洲需要考虑的,对他而言每分每秒都很珍贵,22号突围已成必然。
正当部队将领们乱成一锅粥时,一个名叫韩练成的将领站了出来,他说:“46军现在太过分散了,集中回来需要时间,若是分开突围很有可能被解放军一网打尽,要不推迟一天。”
李仙洲觉得韩练成的话很有道理,便下令:“晚一天突围。”
在他的计算里,解放军虽已围城,但实际准备应该还没有这么快;23号到来后,李仙洲决定突围,关键时刻发现韩练成竟然失踪了,属下也传来报道:韩部已被解放军歼灭。
突围准备期间,国民党军极为混乱,华野也趁着这个宝贵的机会发起总攻。
粟裕的策略就是要让李仙洲突围,但他排兵布阵也需要时间,那晚来的一天,加速了李仙洲集团覆灭的命运。
当三面被围只有一面可以外逃时,李仙洲集团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他们哪能想到这一切都在粟裕的计划之中。我
到了23日中午,5万多国民党军全部被包围在一个口袋阵中,没法前进也没法后退。
整个战争过程,都是李仙洲集团被动挨打的过程。
当日下午此战就基本宣告结束,趁乱逃出去的只有国民党73军军长带领的5000多残部,不过他们刚离开口袋阵没多久,就被追击上来的华野部队全部消灭了。
莱芜战役全过程不过3天,国民党损失了6万多人,元气大伤。
南京国民政府上下一片震惊,王耀武下巴都快掉到桌子上了,他预料到了这一天可能到来,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李仙洲本人也被活捉,送进了功德林。
几番思索后,他也找到了失败的关键:突围晚了一天,要是早一天带着这6万多人出去,粟裕的口袋阵不可能那么紧。
突然之间,他就想到了那个提出“推迟一天”的关键人物:韩练成。
同样的问题也困扰着王耀武:“这个‘贻误战机’的韩练成,究竟人去了哪里?是被活捉了还是当场殒命?”
“隐形将军”功成身退
李仙洲本人知道真实情况的时候,已经是1973年,此时这个问题在他心里困扰了26年。
他本人获得特赦后,受到了周总理的接见。
作为一期毕业生,周总理当年本就是他的老师,这次又见总理,他本人更是极为激动,这些年李仙洲在战犯管理所早就想明白了一切,决定放下过往。
周总理问他:“你还有什么请求吗?”
李仙洲马上起身回答道:“老师,我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个韩练成到底被你们怎样了?”
周总理回答道:“韩练成同志就在北京,你们有空可以相见一下,过去的都过去了。”
这句话突然让李仙洲“嗡”的一声,他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时间回到1930年,中原大战期间。
蒋介石为鼓舞士气曾亲自乘车前往前线指挥,把司令部设在“总司令列车行营”。
冯玉祥部的郑大章率领千余人疾驰80多里地袭击了机场,整个机场火光冲天,当时蒋介石的“行营”就在机场旁边,他身边还不足200人。
慌乱之中,蒋介石命令所有卫队下车组织抵抗准备,他本人都觉得这次搞不好估计得战死沙场了。
危急时刻,参谋总长拨通了韩练成的电话,韩练成当即选择营救蒋介石。
该部队介入后很快就与冯玉祥的部队打在一起,而韩练成本人直奔蒋介石所在处,向他报告战果。
绝处逢生的感觉令蒋介石永生难忘,他顿时握住韩练成的手说:“你很好!很好!”
这样的举动,在蒋介石的整个军旅生涯中都很少见过。
参谋长还以为这样的年轻人必然属于黄埔,马上问:“你是几期生?”
韩练成用坚定的语调回答:“我就近投考西北陆军第七师教导队,无缘黄埔。”
蒋介石当即决定给韩练成安排到黄埔军校,也视他为“嫡系”,今后的从军路上,蒋介石也为他开了不少“绿灯”。
可委员长不知道的是,韩练成早在几年前就结识了刘志丹等共产党员,并接受了共产主义教育,他还义无反顾地加入了共青团,不过当年的主要作战任务还是合作北伐,所以在身处于哪个阵营作战对韩练成来说还不是当务之急的选择。
可当蒋介石背叛革命后,韩练成的内心选择其实已经坚定了。
有了这座巨大的靠山,就算马鸿逵的特务查出了一些关于韩练成的过往打算处置,蒋介石再度将他保了下来。
到了1943年,韩练成已经被蒋介石调入国民党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侍从室当高级参谋,他心中还是想着组织,并在无党派人士的协助下与周总理见了一次面。
这次,韩练成向周总理表示自己想要加入共产党,脱离国民党。
周总理语重心长地向他说明了当下的形势,而且明确指出:“希望你能在国军上层发展党员,为巩固合作抗日作出一些贡献。”
至此,韩练成确立了与中共的同志关系,并在周总理的领导下秘密工作,知道这些事情加上周总理才只有5个人。
解放战争如期而至,韩练成知道:到了组织检验自己能力的时候了。
莱芜战役期间,看到自己的同志们已经把李仙洲集团团团围住,韩练成为了帮外围的陈、粟大军拖延时间,提出了“拖延一天”的建议,他自己就躲到了城内一家与党的地下组织有关系的商店里。
战役结束后,听闻李仙洲被俘,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次,他见到了陈毅和粟裕,交谈期间,韩练成萌生了再度入“虎穴”的想法,并得到批准。
经青岛、上海,韩练成终于抵达南京,蒋介石听闻韩练成来了,赶忙问他情况。
韩练成编了一套“惊险脱险”的故事讲给蒋介石听,蒋介石一点都没有怀疑,说他是“孤胆英雄”,还要继续提高他的职务。
有参与莱芜战役的战俘逃脱回来后,讲述了韩练成在莱芜战役期间的“异常表现”,国军高层炸开了花,可韩练成以愤怒的情绪表示:“我有责任,但我能回来,就说明了一切。”
杜聿明是最怀疑他的,但眼下拿不出证据,李仙洲又被俘了,怎么都是死无对证。
1949年初,国民党特务终于破译了韩练成与中共地下党员联系的密码,还好逮捕令先是来到张治中这里,张治中赶紧把韩练成送走,让他回到了解放军的怀抱。
当时的蒋介石一摔杯子,还指着何应钦大骂:“都是你们逼的。”
2017年,台湾地区突然公布了5万多件历史档案,其中大部分都是两蒋档案,其中包括了很多蒋介石的历史过往,当那段历史再度浮现在眼前,人们也会不禁感慨:这些故事原来这么离奇。
参考资料
1.粟裕指挥莱芜战役:三天歼敌六万 陈诚胆寒 人民网
2.台“国史馆”开放“蒋中正档案”,但陆港澳人士禁止阅览! 环球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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