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曾昭安
(一)胡质、胡威父子
胡威的父亲胡质,因尽忠职守、廉洁奉公而闻名。他与同乡蒋济、朱绩在江淮一带很有声望。胡质在曹魏时,官至征东将军、荆州刺史。胡威年青的时候就磨砺自己,培养高尚的情操。
父亲做荆州刺史的时候,他从洛阳去探亲。家贫,没有车马和仆人,一个人赶着驴子上路。每到旅店歇息,亲自放养驴子,打柴做饭。吃完饭,又继续前行。
到荆州拜见父亲,在马棚里住了十几天。告别回家时,父亲送给他一匹绢子作为路费。胡威问道:“父亲大人一向廉洁清高,不知哪来这匹绢子?”胡质说:“这是我从俸禄中节余下来的,用作你路上的伙食费。”胡威接受了这绢子,辞别父亲返家。
胡质手下一个都督,于胡威动身前请假回乡,在离荆州一百多里的地方暗暗准备好旅途所需物资和食粮,邀胡威同行,一路上对他关照有加。同行了几百里,胡威开始怀疑,诱导都督说出实情。弄明白后,胡威把父亲给的绢子送与都督,向他道谢,打发他离开。
后来胡威在给父亲写信时顺便讲了这件事。胡质大怒,打了那都督一百棍,撤了他的职。
胡质、胡威父子就是这样清廉谨慎,于是名声传扬开来。
胡威后来到晋朝做官,晋武帝曾与他谈及他平生为人,赞叹他父亲清正廉洁,问胡威说:“你们父子俩,谁更清正?”胡威回答说:“当然是我父亲。我比不上父亲。”晋武帝说:“你父亲在哪一点上胜过了你?”胡威说:“我父亲清廉生怕别人知道,而我清廉唯恐别人不知道,这就说明我比他差远了。”
后来,胡质、胡威父子的事迹被写进了《晋书》,得以世代传扬。
(二)司马光、司马康父子
司马光(1019一1086年),北宋政治家、史学家、文学家。历仕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四代。其人格、品行、节操和风骨堪称儒学教化下的典范,历来受人景仰。
司马光一生尚俭戒奢,为了将这一美德传扬后代,他专门为其子司马康撰写了《训俭示康》,就日常居家与入朝为官的具体伦理道德对他的儿子进行训导教诲。
在这篇著名的家训中,司马光着力强调尚节俭、戒奢侈的重要性,开篇即说,“吾本寒家,世以清白相承。”文中指出,“言有德者皆由俭来也。夫俭则寡欲,君子寡欲,则不役于物,可以直道而行;小人寡欲,则能谨身节用,远罪丰家。故曰:‘俭,德之共也。’侈则多欲,君子多欲则贪慕富贵,枉道速祸;小人多欲则多求妄用,败家丧身,是以居官必贿,居乡必盗。故曰:‘侈,恶之大也。’”意思是说,节俭是各种好品德共有的特点,奢侈是各种罪恶中的大罪。
司马光节俭至清,即使官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位高权重,炙手可热,还一直如此。他晚年在洛阳定居,请朋友们吃饭,酒不过三巡,菜不过五味,要是不尽兴,酒可以再来一壶,菜是坚决不再上。
要是别人请司马光吃饭,司马光一样主张少点菜,够吃就行。等饭局结束,桌子上一般还剩些内容,司马光“既食而携其余”。“既食”就是饭局结束,“携其余”指的就是打包一一司马光觉得剩下的饭菜扔了可惜,就拾掇拾掇装起来,带回家给家人吃。
有人或许会认为司马光太小气,请别人吃饭的时候他抠门儿,别人请吃饭的时候他又通过打包占便宜。其实司马光非常大方,他二十岁就中了进士,当了几十年的官儿,从来没有贪污、受贿过一文钱,真正做到了“两袖清风,一尘不染”。宋仁宗在世时很喜欢他,赏他的金银珠宝价值百万,他一半送给了穷亲戚,一半捐给了政府。
他晚年在洛阳买房,居然凑不够房款,还得靠同事接济。他的结发妻子死了,他又出不起丧葬费,卖了田地才勉强让亡妻入土为安。
苏东坡给他写挽联,说他去世的时候家无余钱,只剩下枕头旁边一本书。像这样一位有风骨有气概、品德高尚、视金钱如粪土的官员,现如今已不多见,怎么能说他小气呢?他之所以请客的时候不多点菜、赴宴的时候又总是打包,完全是为了遵守古训、避免浪费。
司马光与夫人未生育,但也不愿纳妾以继香火。有个叫刘蒙的下级官员以为司马光太穷纳不起妾,就写信给他,说自己愿意资助他五十缗钱来买个小妾。司马光回信说:“我平时食不敢常有肉、衣不敢纯有帛,粗衣蔬食,怎么会花那么多钱纳妾呢?恕我辜负了你的美意。”
后来司马光收养了族人之后司马康为子,并严以训教。司马康自幼随父仕宦,凭自己的真本事考中进士后,积极参与朝政,以天下为己任,以民心为关怀,事父母至孝。史载其“为人廉洁,口不言财”。
司马光去世的时候,墓前立神道碑,皇帝派人赏赐二千两银子作为经费,司马康认为这些钱都是官钱,取之于民,坚辞不受。他为官期间,品行正直,勤政为民,声誉颇高。司马康四十一岁去世,从公卿士大夫到市井百姓,都前往吊唁,为之痛惜。司马康这种道德操守和声誉的获得,是与其父司马光的殷殷教诲分不开的。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虎父无犬子。
(三)邝子辅、邝壄父子
明代的邝子辅先后任过安福县令、句容教谕(学政官),其人正直、质朴、清廉、本分,家风整肃,严于教子,深受人们称许。
邝子辅早年丧妻,与儿子邝壄相依为命,为望子成才,邝子辅招徒讲学,以舌耕维持生计,含辛茹苦将儿子抚养长大。邝壄不负父亲教诲和厚望,严以律己,发愤攻读,学识日进,终于金榜题名,步入仕途后屡经升迁,做了陕西按察副使。
邝壄十分孝敬父亲,按月将俸禄带回家中,又常致书问寒问暖。西北多产毛皮,一年初冬,他从库中取了一件皮袄,派人送与父亲御寒。邝子辅深为不悦,当即修书一封,连同皮袄一同带给儿子,信中说:“为父安居家中,不缺温饱,你擅取库中公物,那像个父母官的样子?”邝壄幡然醒悟,复信自责,表示下不为例,并将皮袄重归库中。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三年过去,邝壄考虑父亲年老体衰,孤居在家,甚为寂寞,生活也多有不便,病了也无人照顾,便告假回到故乡,要父亲邝子辅随自己去陕西,并说他知晓父亲闲不住 ,已为他安排了乡试考官一职,如此既可父子早晚晤面,又可得月俸百两。
邝子辅非但不领儿子的情,反把儿子训斥一顿:“你依仗位高权重,先前以官家公物(皮袄)送我,今又为我谋猎官职,是为从政不公,吏治不清,既玷污了名节,又坏了国家法度,名为孝父,实为不孝!而应改弦易辙,克己奉公,当一个名副其实的清白吏,这才是孝父之道,爱父之心。”
父亲的一番训斥,如醍醐灌顶,终使儿子彻底省悟,从此邝壄谨记父训,廉洁奉公,勤政为民,成为当时难得的清官良吏,受到百姓们的拥戴。
【作者简介】曾昭安,湖南洞口一退休干部,文学、文史爱好者,码字笔耕近半个世纪,小有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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