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年夏秋之际,关羽的水陆大军抵达了襄阳和樊城的前线,并对这两座城池进行了严密的围困。曹仁作为前线指挥官,面临的局势极为不利,他只能缩在城内死守,等待援军的到来。此时,他手下的兵力仅有几千人,而关羽则有至少三万的兵力,曹仁为何兵力如此单薄呢?
这背后有其复杂的原因。首先,曹仁的主力驻扎在沔水北岸的樊城,但在南岸的襄阳,吕常也需要分派兵力驻守。此外,虽然侯音之乱已经平定,但南阳依然存在动荡的隐患,曹仁不得不在宛城留下部分兵力以作防守。更为复杂的是,庞德并未直接驻守在樊城内,而是被安排在城北十里处安营,避免所有兵力都被关羽包围。而且,由于曹操曾调集大军与刘备在汉中对抗,也不得不抽调部分南阳的兵力。因此,曹仁的总兵力并不算少,然而由于兵力的分散,导致了局部战场上的劣势。
然而,即使如此,关羽要迅速攻占襄阳和樊城也绝非易事。自古以来,襄阳和樊城的防线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襄阳作为一个重要的战略要地,其得名背后有着独特的水文和地理背景。一般而言,带有“阴”或“阳”字的地名通常与山川和水流有关,命名规则大致遵循“山南水北为阳,山北水南为阴”。根据这一规则,襄阳理应与襄山或襄水有关系,但实际上,襄阳北面是沔水,并没有山脉,襄阳周围的山脉集中在西南部,因此襄阳与襄山并无太大联系。
有一种广泛流传的说法认为襄阳的名字来源于襄水,最早的记载出自东汉末年的泰山太守应劭,他认为“襄阳”意指在襄水之阳。而《水经注》也沿用了这一解释,描述襄阳南面的柳子山(今扁山)是檀溪水的发源地,河流分流后分别向北注入沔水和向东南流入南渠。许多学者推测,南渠便是襄水的来源。然而,这一看法并不完全符合传统地名命名的规律,因为地名通常以天然河道为依据,而南渠是人工修建的。因此,关于襄水的起源,学界也存在不同的观点。
另外一种解释认为“襄阳”中的“襄”字来自“大水弥漫”之意,指的是襄阳一带多次发生大规模的洪水泛滥,形成广袤的泽国景象。在帝尧时代,曾经发生过一次大洪水,史书记载,鸿水滔天,洪水蔓延至山地。由此可以看出,襄阳地处洪水频发的地区,水文气象条件的特殊性也是其防御体系的关键。
襄阳的防御体系凭借其水陆结合的地理优势显得尤为重要。沔水从襄阳附近拐弯,为襄阳城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当敌军成功突破沔水的防线并登陆后,他们还要面临狭小的平地,无法展开大规模战斗,西面的地形更加狭窄。此外,襄阳城周围还修建了第二道人工护城河,宽度约为两百米,这使得没有强大的水军支持,进攻者根本无法接近城墙。再加上襄阳西南的岘山阻挡了从这一方向的进攻,襄阳可谓是三面环水,两面环山的难攻之地。
相比之下,江北的樊城地理条件则显得逊色得多。樊城修建在平原上,周围缺乏天然的屏障,也因此有“铁打的襄阳,纸糊的樊城”这样的俗语。这种地理劣势使得樊城在战争中更容易受到攻击。然而,樊城并非单独存在,它与襄阳共同构成了一个互相支援的防御体系。历史上,南宋末期,襄阳和樊城的防御体系曾成功抵挡了蒙古军队的长时间围攻。宋军通过在汉水江底钉木桩,并修建浮桥连接两座城池,从而封锁了汉江,限制了蒙古军队的南下。然而,随着蒙古军队训练出强大的水军并摧毁浮桥,樊城最终陷落。
从战略角度来看,樊城之所以在这种局势下更容易被攻破,主要是因为两座城池的防线一旦被切断,樊城便成了孤城。关羽的舰队完全掌控了沔水,襄阳和樊城失去了协同作战的能力,樊城孤立无援,必然面临失守的危险。
但曹仁仍然选择坚守樊城,而非选择相对更安全的襄阳。这是因为他深知,樊城和襄阳是一个整体,若失去了樊城,襄阳也难以再保持防守。曹仁深知,唯有亲自驻守樊城,才能够拖延时间,争取援军的到来。若他转移到襄阳,一旦樊城失陷,所有兵力将被困在沔水南岸,无法撤退,也无法得到支援,整个战局将陷入绝境。
然而,曹仁的判断并非没有风险。庞德虽然在战场上极为勇猛,但他也因自己的声望和处境而急于证明自己。当他主动请缨出征与关羽交战时,立下赫赫战功,一箭射中了关羽的额头,虽未致命,却为他赢得了“白马将军”的称号。这一战后,曹仁更加信任庞德,并将部分兵力交给他,让他驻扎在樊城北部与关羽对峙。然而,庞德的积极作为,反而让他陷入了险境,最终丧命。这一切证明了战争中命运的无常,庞德本可稳守樊城,避免陷入困境,却因心急而葬送了自己。
虽然曹仁和庞德的兵力合计已达到上万,但面对关羽的强大军队,他们仍然未能取得明显进展。樊城的失守似乎只是时间问题,但曹仁依旧小心谨慎,力求为援军争取时间。关羽意识到,如果不能在援军到来之前攻占樊城,整个北伐行动可能会付诸东流,因此加大了攻击力度。
就在关羽焦急时,刘备派出的使者费诗到达了关羽的营中,传达了任命他为前将军的命令。然而,关羽的心情并未因任命而感到喜悦,相反,他听闻黄忠也被封为与自己平级的后将军,心中愤怒不已。费诗见状,耐心劝说关羽,强调黄忠虽得封,但与关羽的关系远不如他的重要。最终,关羽醒悟,接受了任命,心中的压力也愈发沉重。
关羽从未放松对胜利的渴望,他为这一刻做了十年的准备,磨砺水军,等待着决战的机会。在这关键时刻,关羽深知,只有脚踏实地,未雨绸缪,方能在这场战争中获胜。